“而今京中纷乱不平,已是如此地步,你我互为佐助,一应安排开诚布公便是,再生矫绕私心,有害无益。”
吕贤章虽不敢尽信,可听得这一番言语,还是不免暗生羞恼,尴尬道:“节度所言极是。”
又道:“既如此,事情紧急,下官明日一早便使人去做交接。”
裴雍表情不变,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:“既然事急,怎的还拖到明日?”
“此刻时辰晚了,下官还有差事要向殿下……”吕贤章口中还在说话,抬头看向睿思门中北面方向,忽然一顿,面上露出些微窘态,再难继续。
裴雍却只作不见,抬头看了看尽黑天色,道:“此事不要再拖,等吕官人出了宫,便使人来办罢。”
语毕,抬步已是往外走去。
他才走出几步,又做回头,道:“天色已晚,吕官人自看时辰,莫要耽搁了殿下安寝。”
吕贤章只得应了,目送裴雍远去。
那背影高大挺拔,举步极快,同本人一般颇有雷厉风行之状,左右亲兵拱卫,更显其势。
他沉默远看,一旁却有亲信忍不住上前低声问道:“吕相公,殿下在外奔劳一日,眼下时辰也晚了,须臾宫门就要关,果真要此刻去请觐见么?”
吕贤章眉头一拧,道:“这等危急之时,还在拘什么小节?”
那亲信不敢多言,忙回身寻前头禁卫去了。
睿思门本就在内廷靠后,左右也无可做等候的茶房,吕贤章便原地站着,眼看那禁卫匆匆往睿思殿方向而去。
睿思殿中,赵明枝简单洗漱一番,木香便过来道:“热水备好了,殿下可要稍作歇息再去洗浴?”
赵明枝靠在椅背上,却是挥了挥手,示意身旁宫人不必替自己换衣裳鞋袜,又对木香道:“方才见得吕官人,这个时辰还做进宫,想来有事,稍等他一等……”
木香下意识看向角落漏刻,讶然道:“都这个时辰了,他难道还要进殿么?”
话音才落,外头便有宫人来报,果然参知政事、权知京都府前来觐见。
赵明枝应了一声,才自出外殿。
不多时,吕贤章便匆匆进了殿门,恭敬行过一礼,先做问好,又为今日城西流民棚事做请罪。
赵明枝并未在意,使人赐座看茶,道:“吕官人恰才到任,流民棚隐患由来已久,同你又有何干?”
又道:“京都府太平时尚且不好管,而今更难履任,我虽非官吏,却也不至于不通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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